中秋了,去看望黄老。拿着妈妈单位发的一盒月饼,管爸爸借了公交卡,这才出了门。这真的是我有记忆以来最贫困的一个中秋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公交卡丢了,尽管卡里剩了不到两块钱,可是在这样的日子口丢东西,也实在太倒霉了。无论如何节还是要过的,并且是去上庄过节,于是当窗理云鬓打扮得光鲜十足的出门了。
北宫门303路自从取消了总站候车,车少站远间隔长又没维持秩序的,使得每次等车的人群都难免要为抢座而血拼一场。从11岁就每天奋战于各个公交车上下学的豌豆,有20年的车龄,即便今天穿着高跟鞋拎着大盒子一副走亲访友淑女气派,也不妨碍咱拿出多年的看家本事——我可不想40多分钟一路站到目的地——几十号人里我站位精准辗转腾挪借力打力第六个挤上了车,迅速利落的刷卡然后扭着小腰步履优雅的走到前面不挨晒不容易让座的座位坐下,看着其他各色人等在车门处张牙舞爪吱哇乱叫的挤作一团,真是一种地道的胜利者的感脚。
一路上便是望着窗外的景色,这些景色从99年开始一直看到现在,已经记不得看过多少回了。总是心情很好,毕竟是去他曾经的埋葬地,从感情上就离他很近。尤其最近几年,生发出一种莫名的亲密感,只在我和他之间,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满心期待我过去,在他魂归于此的河边柳下,我慢慢的走,他在我身边,陪我一起走。情到深处,生死何妨?“纳兰家大少奶奶”是个玩笑的称呼,然而未必毫无道理。我有强大的精神世界和心理优势,精神世界是我营造的,心理优势却是他给予的,记得那句话么?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和他最爱的都是我,不解释。
见到了黄老。黄老的牙掉了几颗,也不喝酒了,却并不赋闲,还在乡里帮忙操持整理地方史料——今年年底《北京翠湖湿地》一书即将由林业出版社出版,里面有关上庄地区的史料部分就是黄老负责的,自然会有许多跟清代纳兰家族在上庄史迹遗址有关的内容,黄老说到时候书出来了送我一本。另外夏天里他去叶赫的事因为许多其他安排给冲了,其中之一竟是上庄附近的几条公路的命名,当我听到“渌水亭路”这个名字的时候本能的皱了下眉头——向来不喜欢海淀地方上某些打着纳兰的旗号的行为,更何况京华何处渌水亭一直未曾定论,如此作虎皮是我所轻蔑的。黄老问及我的近况,也无非是学校课多不多,平常做些什么之类的平常话,师娘在一旁问我交没交朋友,我就笑着摇头,说自己嫁不出去了……
辞别黄老回家,坐在车上给朋友们发了来自上庄的中秋问候,幸好中国移动是过节之后才扣费的,不耽误中秋往来短信——我真是穷得叮当乱响啊!只能等妈妈取了钱然后寅吃卯粮的把十月的生活费要出来了。是不是应该提要求把生活费从每月五百涨到一千?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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